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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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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雷鳴寺

趙氏挽著趙三娘子走在雷鳴寺內的小路上, 說起方才上香一事:“三妹妹,方才可有求姻緣?”

趙三娘子穿著菊蘭色深衣,長發自然垂下, 聽到姐姐的調侃, 小臉上神色不變, 微微笑道:“有大姐姐替我操心,何必再嘮叨菩薩。”

趙氏詫異地看她一眼:“三妹妹如何猜到的?”

她本想借此打開話題, 然後告訴趙三娘子相看親事的打算, 沒想到她話還沒說出口, 就被趙三娘子察覺了。

趙三娘子道:“因為大姐姐平日裏並不燒香拜佛。”

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從及笄後, 趙三娘子相看親事的頻率大大增加,趙氏突然找她上香祈福, 趙三娘子瞬間就想到議親一事上。

趙氏聽言笑了:“三妹妹果真是聰慧。姐姐也不瞞你, 今日帶你來雷鳴寺,確實有一樁好親事要說與你。”

“是何人?”

趙三娘子經歷得多了,已不像最初那般羞澀,事關自己一輩子的大事,她希望能了解得更詳細些。

趙氏道:“謹王府長史蔣晟陽。”

趙三娘子聽言便在腦海中回想關於蔣晟陽的情況,她還未出閣,自然不曾見過蔣晟陽,但隨著雲煦澤在高平的威望越來越高, 蔣晟陽也進入各大家族眼中。

趙三娘子的父親便提起過蔣晟陽幾次,年紀輕輕便成為六百石的王府長史, 蔣晟陽不論是家世還是才學都是不凡。

趙三娘子疑惑:“蔣長史願意和高平家族結親?”

這樣的人物會願意娶小家族女子?

趙氏笑道:“我豈會騙你!今日帶三妹妹來雷鳴寺,便是已經和蔣長史約好, 你一會兒便可以見到他。”

說到這兒,趙氏又想起謹王的叮囑, 道:“三妹妹,雖然蔣長史身份不凡,但在高平,我們趙家也不差,你若是不願意盡管明說,我們斷然不會逼你。”

趙三娘子輕笑道:“妹妹自是不會委屈自己。”

“這就好。”

兩姐妹說完便揭過這個話題,開始聊些別的,趙氏已經成親生子,現在在她心裏最重要的便是兒子,趙三娘子只是問了一句,她便絡繹不絕地說起兒子最近的變化。

趙三娘子耐心聽著,時不時給出反應,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樣子。

大約一刻鐘後,兩人來到一處亭子前,微微擡眼便能看到亭子中坐著一個人,那人看到兩人便站起身,微微行了一禮。

趙氏見此止住話頭,暧昧笑道:“三妹妹快去吧,別讓蔣長史等久了。”

趙三娘子臉色微紅,抿了抿嘴便朝亭子走過去,她的兩個貼身丫鬟同樣跟過去,不過兩人極有分寸,跟到亭外便止住腳步,免得自家三娘子拘束。

蔣晟陽第一次議親,多少有些緊張,扶了扶發冠,又整理了下衣袖,看到趙三娘子走進亭子,他率先開口:“三娘子有禮。”

趙三娘子回禮:“見過蔣長史。”

說完,兩人都看了對方一眼,緊接著又移開目光,但心裏都挺滿意的。

趙三娘子滿意的是蔣晟陽的相貌,她這人對別的要求不高,唯獨對相貌頗為執著。

而蔣晟陽滿意的是趙三娘子的姿態,對方一顰一笑盡顯家族女子的儀態,他想要知書達禮,端莊賢惠的娘子,趙三娘子的表現很符合蔣晟陽的要求。

見過禮後,蔣晟陽請趙三娘子入座,替她倒了杯茶,道:“三娘子應該對我並不了解,我雖是洛京蔣家旁支,但和主家從不來往,關系已經淡了,如今隨王爺來到高平,已是自立門戶,和洛京蔣氏已無關系。”

蔣晟陽覺得有必要將此事說清楚,免得趙家以為是和洛京蔣氏結親。

聽到這話,趙三娘子頓時便明白蔣晟陽為何願意和高平家族結親,因為他今後是高平蔣氏,他的根基在高平,娶一個高平家族的女子有助於他融入高平。

趙三娘子解了心中疑惑,心情放松很多,道:“蔣長史家中可還有親人?”

蔣晟陽道:“家父早逝,只留阿娘一人,我已寫信給阿娘,不日便接阿娘來高平。”

他如今已經在高平站穩腳跟,自然不能留母親一個人孤狐伶仃地在洛京,何況他成親得有長輩在。

趙三娘子目光微閃,直視他道:“若我們二人成親,府中中饋由誰管?”

這是很重要的事,中饋代表權利,也是一個女子在夫家地位的體現。

蔣晟陽毫不猶豫道:“自是由三娘子管理。”

中饋都是有女主人管,蔣晟陽明白趙三娘子隱晦的意思,他接母親來高平是頤養天年,家中規矩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他想要安穩的內宅,就不能壞了規矩。

趙三娘子笑了,她對蔣晟陽的回答很滿意。

他們母子相依為命多年,感情肯定很深,蔣晟陽能如此回答便能證明他是個拎得清的人。

身處大家族,趙三娘子太明白郎君拎得清有多重要。

“蔣長史可有話對我說?”

蔣長史想起雲煦澤讓他坦誠相待的話,道:“我娶妻是想安穩內宅,我希望三娘子有能力處理內宅的一切事,王府的公務繁忙,我沒有餘力處理家中雜事,一切都由三娘子處理,不知三娘子可能勝任?”

他需要能鎮得住場子的娘子,不需要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更沒有心思在下值後還操心府裏的事。

趙三娘子嘴角的笑意一僵,看向蔣晟陽的目光有些呆滯,她突然覺得這不像是議親,更像是應聘,面前是審核她的考官。

見趙三娘子不說話,蔣晟陽皺眉,心裏有些失望:“三娘子應付不了嗎?”

他對趙三娘子印象挺好的,只可惜對方做不到他的要求。

趙三娘子見他誤會,無奈道:“我自是做得到......只是蔣長史,我們是議親,我將來是你的娘子,不是你的下屬,你今後都要這般和我說話嗎?”

她要的是郎君,不是上官。

蔣晟陽一楞,頓時反應過來自己的態度是嚴肅了些,歉然道:“我只是想坦誠告訴三娘子我的想法,一時語氣不當,請三娘子見諒。”

趙三娘子見他語氣變得柔和,心裏松了口氣,她可不想嫁個老學究,好奇問道:“是誰教蔣長史這般議親的?”

男女議親一般都是說說自己的興趣愛好,再了解一下彼此的習慣喜好,哪有一上來就那麽嚴肅地提出自己要求的,一般人恐怕會直接被他嚇跑。

蔣晟陽自然不可能把雲煦澤供出來,只是道:“我覺得夫妻應該坦誠相待,三娘子也可以告訴我你的要求。”

趙三娘子聽言莫名覺得這樣也不錯,想了想道:“阿爺雖然疼愛我,但對我的管教很嚴格,我連高平有多大都不知道,我希望以後的郎君可以陪我出去多轉轉。”

蔣晟陽點頭:“我可以做到。”

他覺得這不算什麽要求,陪娘子逛街是每個郎君都會做的。

趙三娘子看他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我們會這般相處。”

她以為他們會談詩詞歌賦,會聊一些趣事,但沒想到她們說的話都這麽實際,但她又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不管因為什麽成親,成親後總要過日子的。

說白了,兩人都不是太在乎風花雪月的人。

蔣晟陽也笑了,在心裏暗暗感謝雲煦澤,王爺教的辦法還挺有用的。

.......

兩人並未聊多久,趙氏很有分寸,沒一會兒便轉了回來把趙三娘子帶走了。

“三妹妹,感覺如何?”

趙三娘子含笑道:“雖然和我想得不一樣,但我挺滿意的。”

趙氏聽言大喜:“那就好,想必不日王府就會下聘。”

趙三娘子一楞:“王府下聘?”

趙氏笑盈盈道:“姐姐也不瞞你,你和蔣長史的親事乃是王爺親自牽線搭橋,可見王爺有多重視蔣長史。”

趙三娘子不知還有這般內情,可又覺得很正常,那人為了處理內宅雜事娶妻,可見是一心為公,受到王府重視並不意外。

另一邊,謹王府

雲煦澤一邊和章豐釗下棋,一邊等消息,得知蔣晟陽回來,立刻讓人喚他過來。

章豐釗看他著急的樣子,笑道:“王爺平日裏沈穩有度,怎麽因為這件小事如此沈不住氣?”

雲煦澤道:“因為現在不需要沈穩。”

一個人不能總繃著精神,如今高平沒有他憂心的事,沒必要為了威嚴或者什麽,把自己裝成小老頭,那太累了。

沒一會兒,蔣晟陽到了。

雲煦澤都不用問,看他春風滿面的樣子就知道成了,雲煦澤還是第一次見蔣晟陽有點蕩漾的樣子,果然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樣。

雲煦澤挑眉道:“看來本王可以安排人去趙府提親了。”

蔣晟陽拱手道:“勞王爺費心。”

此事能這麽順利,多虧雲煦澤安排妥當,這麽關心下屬的上官可不多見,蔣晟陽自然記在心裏。

雲煦澤擺手:“不必多禮,你為王府盡心操勞,本王都看在眼裏......不過,晟陽,能不能詳細說說你怎麽打動趙三娘子的?”

眼看著雲煦澤突然變得八卦起來,章豐釗一點也不意外。

蔣晟陽有些無奈,但他和趙三娘子一直守著禮節,並無逾越之舉,告訴雲煦澤也無妨。

但聽完蔣晟陽的話,雲煦澤懵了:“你就這麽直楞楞地告訴人家你娶妻是為了管理內宅?”

蔣晟陽點頭:“不是王爺告訴下官要坦誠相待嗎?”

“本王也沒讓你這麽實誠啊!”

雲煦澤有些抓狂,但更抓狂的是:“你這麽說,趙三娘子不僅沒生氣,反而還挺滿意?”

蔣晟陽回想了下:“好像是挺滿意的。”

雲煦澤狐疑地看他:“你該不會是用美男計了吧?”

他嚴重懷疑趙三娘子是被蔣晟陽的相貌給蠱惑了,竟然毫不在意他的直男發言。

不說讓他甜言蜜語,可總得說些好話吧,這家夥上來就談家長裏短,一般女子怎麽可能受得了。

蔣晟陽臉色一黑:“王爺,趙三娘子非膚淺之人,您莫要毀壞她的名聲。”

得,護得這麽緊,看來是真的很滿意。

雲煦澤道:“算了,不管怎麽樣,成了就好......小福子,去讓柳公公準備些禮物,擇一吉日去趙府提親。”

這或許就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蔣晟陽走狗屎運遇到一個不嫌棄他直男的女子。

雖說相親基本上是先成親後培養感情,但即便是這個時代,也很少有人像蔣晟陽說得這麽直白的。

等蔣晟陽離開,雲煦澤摸摸下巴:“本王第一次做媒便如此順利,看來本王有當紅娘的潛質。”

章豐釗聽言笑了:“難不成王爺還想給誰做媒?”

雲煦澤道:“現在還沒想法,以後不一定。”

他的兩個表兄還沒成親呢,尤其是大表兄已經及冠,估計早就有了成親的打算,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

王府長史和高平家族結親這種事,只會引起高平各家族的註意,對於百姓而言,只能算是飯後談資,若是以往,他們可能還會感興趣,現在所有百姓的心思都在新建的商稅司招收小吏的事上。

因為雲煦澤要他們盡快把商稅司建起來,李浩應先是從各家族中找了四個人充當自己副手,然後派他們四人負責高平其他四縣的小吏招募。

如此一來,五個城池一同招募,速度大大加快,僅僅幾日工夫便招到五百人,這五百人已經是優中選優的結果,但商稅司只負責高平一郡五縣之地,用不了五百人,所以這五百人還得繼續選拔,到最後只會留下六十人。

別看刷下去那麽多人,對於其他官署來說,商稅司招收六十個小吏已經很多了,有幾個官署加起來也沒六十個小吏。

選出來的這五百人全都匯聚到高平,參加統一的考核,最出色的六十人便能進入商稅司,徹底完成身份地位的轉變。

因為參與選拔的全部是底層百姓,幾乎所有百姓都在關註這次考核,看看誰會是那六十個幸運兒。

距離高平城大約百裏的位置有一個村子,名叫大葉村,這個村裏有幾十戶人家,除了少數後來搬遷過來的幾戶人家,其他人全部姓葉,這也是他們村名字的由來。

今日的大葉村格外熱鬧,因為他們一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子出了兩個被選中參與商稅司最終選拔的人。

而且其中一人還是村長兒子。

今日便是出結果的日子,大葉村的男女老少全都等在村口,等著那兩人衣錦還鄉。

“村長,二郎從小就機靈,這次定能得上官賞識,今後可別忘了我們這些鄉親。”

村長葉大志笑呵呵道:“春嫂這話說的,二郎就是再大能耐,那也是大葉村的人,鄉親們從小看著他長大,他當然不能忘本。”

“村長說得對,二郎那孩子不是這樣的人。”

春嫂笑道:“村長,二郎不是一直想娶慧娘嗎,不如等二郎回來,便把此事定下?”

村長聽言,目光微微閃爍,道:“此事不急,等二郎回來再談也不遲。”

春嫂笑意一僵:“說的也是,婚姻大事急不得。”

心裏卻在臭罵,當初急得跟什麽似的,現在又不急了,分明是覺得慧娘配不上他兒子了,狗眼看人低的老家夥。

春嫂暗暗翻個白眼,懶得搭理葉大志,扭頭看向向遠處張望的婦女,重新揚起笑臉道:“王嫂子,你家大郎忠厚老實,做事勤勉,想來也能通過考核。”

話是這麽說,其實她心裏並不這麽覺得,老百姓天然覺得能說會道的人更適合當官,比起葉二郎,王大郎實在木訥了些,就是幹活勤勉些。

若非他爹曾是賬房,家裏有些淵源,以王大郎的性子恐怕這輩子都得在地裏操勞。

不過王大郎從未在人前展露過他能力如何,這次他能進入最終考核,其實讓大葉村的人很驚訝。

即便最後進不了商稅司,能被選中最終考核的人也不簡單,相信會有很多店鋪願意雇傭他們。

所以春嫂才會這般溫和,不管結果如何,王大郎今後前程不會太差。

王大嫂嘆氣:“大郎第一次離家這麽遠,也不知他適不適應?”

春嫂笑道:“大郎好歹及冠了,不是以前的小孩子,王嫂子盡管放寬心。”

王家就這麽一個孩子,春嫂很理解王大嫂的擔心,想當初她家大郎初次自己進城的時候,她也擔心,後來也就習慣了。

堂堂男兒,總不能一直窩在村裏,總要出去闖闖。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幾乎所有青壯都會選擇出去闖蕩,實在闖不出名頭的才會回來。

像王大郎這般始終待在村裏種地的只是少數,大葉村的人暗地裏都說王大郎沒志氣,再加上他們家是後來搬來的,幾乎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鄉下人成親都偏早,像王大郎這般及冠還沒成親的,不是太挑就是被人嫌棄。

葉二郎屬於前者,王大郎就屬於後者。

春嫂繼續道:“大郎這次能被選中,能力自是不必說,但能力出眾的人很多,王大嫂可想過大郎若是最終落選該如何?”

王大嫂自是想過這個問題。實際上她就沒指望兒子會通過考核,道:“我和大郎已經商量過,到時候便去城裏找份賬房的活計。”

種地不是長久之計,而且還很累,哪像賬房輕松又體面。

春嫂聽言眼珠轉了轉,臉上笑意加深:“王大嫂這般想就對了......大郎還沒議親吧,要不我替大郎介紹介紹?”

王大嫂面色一喜:“春嫂願意幫忙當然好。”

春嫂是村裏有名的人脈廣,大葉村及其附近各村的情況,沒人比她更了解。

“好說,都是鄉親,能幫我肯定要幫的。”

王大嫂再次道謝。

她知道平日裏和自家從不來往的春嫂突然熱情的原因,但王大郎確實該娶親了,春嫂這人雖然勢利,但信用極好,答應的事都會辦得妥妥當當。

就在眾人閑聊間,遠處一輛馬車緩緩出現,本來閑聊的眾人頓時大喜:“回來了。回來了。”

“我認識這馬車,當初接走二郎他們的就是這輛馬車,馬夫都沒變。”

“這麽說來,二郎一定是通過考核了,我們大葉村也要出官老爺。”

聽到鄉親們的話,葉大志挺直腰板,臉上露出矜持的笑容,目光直直盯著馬車。

沒一會兒,馬車停在眾人面前,緊接著車簾被掀開,一個面相忠厚的青年跳下馬車,看到王大嫂後面色一喜,快步走過來:“阿娘,兒回來了。”

緊跟著他下來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他面色陰沈,看到眾多鄉親也不打招呼,只是喊了聲“阿爺”,便自顧自的走了。

見到這一幕,準備恭喜他的鄉親們都懵了,他們手都擡起來了,正準備鼓掌呢,結果可好,主人公走了。

馬夫看出他們之間微妙的氛圍,揚聲道:“王大人,三日後小人再來接您。”

王大郎拱手道:“多謝。”

馬夫揮手表示不敢當,然後一揚馬鞭驅使馬車離開了大葉村,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葉大志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他對自己兒子最了解不過,他若是通過了最終考核,絕對得意得跟大公雞似的,就憑他剛才那樣子,葉大志就知道他沒過。

再加上馬夫剛才那句話,通過考核的是誰就一目了然了。

而楞在原地的鄉親們也反應過來了,本來安靜的場面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當初大郎剛出生時,我就覺得他將來一定不凡,你看怎麽著,我果然猜對了。”

“大郎當初就是我接生的,剛生出來那哭聲特別響亮,我就知道大郎今後差不了。”

“大郎小時候還尿了我一身呢......”

眾人紛紛圍在王氏母子身邊,說著他們之間久遠的聯系,王氏母子只能尷尬笑笑,王大郎更是不知道說什麽。

最終還是春嫂解圍道:“大郎剛回來肯定很累,先讓他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說完,她就招呼自家郎君護著王氏母子離開了人群。

剩下的鄉親看了眼不發一言的村長,三三兩兩地離開了,雖然面上沒說什麽,背地裏指不定怎麽編排呢。

村長的兒子還比不過一個木訥小子,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葉大志幾乎都能想到旁人會怎麽議論他們,但葉大志沒想到他們會丟更大的臉。

因為次日就傳出,王大郎和春嫂家的慧娘定親的消息。

誰都知道慧娘是大葉村出了名的貌美,春嫂把她護得很緊,葉大志替兒子求取了好幾次都沒成功,如今卻和王大郎結親,相當於給了葉大志一巴掌,可偏偏所有人都覺得合情合理。

不過短短數日,王大郎便從無人待見的木訥農家郎變成所有人都看好的王府小吏。

雖然只有六十人,但不論是從前的工匠,還是現在的商稅司小吏,雲煦澤用事實告訴高平百姓,只要有能力,一切皆有可能。

隨著商稅司選拔完成,六十個新晉小吏的生活皆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僅門庭若市,一些還沒成親之人頓時成了香餑餑,身份地位遠超從前。

李浩應選好人員後便把名單交給雲煦澤,雲煦澤已經決定放手讓李浩應去辦差,自然不會中途插手:“你決定便好,趁著過年前這幾個月好好教教他們,別到時候查賬時手忙腳亂,讓人看輕商稅司。”

“另外,多找一些老賬房,教他們如何識別假賬,本王已經明言敢逃稅者必嚴懲,但難保不會有鋌而走險之人,本王不希望商稅司被人糊弄。”

李浩應拱手:“諾。”

隨後,他提起南夷島之事,道:“王爺,如今南夷島土著的部落之間已經有了小沖突,還在可控制之內,而且位於島中心的大部落威望太高,那些小部落只敢招惹周邊部落,根本不敢靠近島中心。”

南夷島土著雖然沒有統一的統治,但他們一直信奉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原則,長久以來的弱勢,讓他們不敢觸犯大部落的權威。

雲煦澤道:“想辦法挑起他們和大部落之間的沖突,他們現在糧食充足,又得了我們提供的武器,武力根本不比大部落差,只要讓他們起一次沖突,讓小部落意識到大部落其實沒那麽可怕,屆時不需要我們做什麽,他們就會亂起來。”

“如今軍器司已經開始制造兵甲,本王打算在年前招募滿三千親兵,等南夷島大亂,三千親兵便可以憑借武力壓制南夷島土著,徹底將南夷島歸入高平郡。”

李浩應應聲:“下官會安排好此事。”

雲煦澤又道:“南夷島太大,本王不可能殺光所有土著,等收服南夷島,還有用得上那些土著的地方,你替本王好好考察他們,屆時從中選一些有能力之人管理土著。”

“諾。”

說完後,李浩應便告辭離開,他還得忙商稅司的事,身兼南夷島和商稅司兩個差事,他已經是王府最忙的人。

如今已經是十月中旬,山裏的陵越人恐怕也快進入缺糧期,雲煦澤沒有因為南夷島就放棄陵越人,相反南夷島一直是雲煦澤收服陵越人的底氣所在。

偌大的南夷島需要人去開發,比起不願離開故土的百姓,居無定所的陵越人顯然更合適。

雲煦澤坐在書案後,扭頭看向窗外,樹上的葉子全都落下,光禿禿的,莫名有種蕭瑟之感。

這時,小福子走進來道:“王爺,柳公公說明日便是吉日,可要去趙府幫蔣長史提親?”

聽到這話,雲煦澤心中的蕭瑟一掃而光,站起身道:“派人去和晟陽說一聲,明日本王帶他去趙府。”

雲煦澤雖然年紀小,但架不住他地位高,由他替蔣晟陽提親再合適不過。

......

因為蔣晟陽和趙三娘子的事基本定了,李家便沒有刻意隱瞞,向另外兩家透露了消息,高家對此沒有太大反應,他們嫡系根本沒有適齡女子,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他們。

倒是竇林鑫聽說消息後,心裏起了幾分心思,他看向管家:“蔣長史願意和趙家結親,說明王爺已經有了和高平家族結親的想法,我聽說王爺的兩位表兄還未成親。”

雲煦澤已經徹底掌控高平,既然鬥不過,如何拉進和王府的關系就成了竇林鑫最操心的事,而結親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管家瞬間就明白了竇林鑫的打算,他道:“阿郎,趙家和我們竇家並不一樣。”

高平三大家族和那些小家族可不對等。

竇林鑫撫須,微微一笑:“確實不一樣,但正是因為不一樣,我們的機會才大。”

管家面帶疑惑。

竇林鑫道:“我們三大家族在高平根基深,這是有目共睹的事,王爺心裏也清楚,如今我們已經臣服,王爺不可能對我們趕盡殺絕,如此一來,王爺定會想促進王府和我們三家的和睦。”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結親,李家已經和王府走得很近,如果再和李家結親,那恩寵就太過了,王爺定不會想讓李家尾大不掉,而高家嫡系並沒有適齡女子,只剩下我們竇家。”

竇林鑫雖然只有竇興一個嫡系,但他有好幾個嫡女,這之前一直是他的心病,現在卻覺得老天爺還是眷顧他們的。

管家道:“阿郎想主動和王爺談結親之事?”

竇林鑫點頭:“雖說一般是男方提親,但凡事總有例外,正好試探試探王爺的態度。”

管家:“阿郎打算何時去王府?”

竇林鑫站起身:“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快去準備禮物。”

管家沒想到竇林鑫這麽雷厲風行,他連忙應聲去準備上王府拜訪的禮物。

一個時辰後,謹王府

正在和章豐釗下棋的雲煦澤得知竇林鑫求見,驚了一下:“竇林鑫怎麽來了?”

小福子道:“說是有事和王爺商量。”

“讓他到議政殿等本王。”

“諾。”

雲煦澤看了眼馬上要落敗的棋盤,道:“先生棋力精湛,本王遠不及也。”

章豐釗放下棋子,含笑道:“王爺學棋時日尚短,能有如此水平已是不易,王爺在圍棋一道很有天賦。”

雲煦澤也覺得自己穿越後變聰明了很多,可能是穿越的隱形福利。

章豐釗知道雲煦澤有事要忙,便道:“今日便到這裏,明日再繼續。”

雲煦澤頷首,然後看向章豐釗手邊的九連環,道:“先生還沒放棄解九連環?”

章豐釗拿起九連環晃了晃,淡淡道:“只是閑著無事解著玩。”

雲煦澤眨眨眼睛,假裝沒發現章豐釗那莫名的好勝心,誇讚了句先生真有耐心,便起身離開了章豐釗的小院。

等雲煦澤走遠,章豐釗臉色變得愁苦:“囡囡太調皮了,解開九連環也就罷了,何必寫信炫耀。”

他本來真的只是解著玩玩,但因為章慕嬈寫信說她一炷香解開了九連環,章豐釗心裏便多了一股必須解開九連環的執念,可偏偏此物極其精妙,他每每感覺有了思緒,實驗後又發現自己想錯了,很是折磨人。

章雲低聲嘀咕:“小娘子並非愛炫耀之人,她可能真覺得解開九連環並不難。”

章豐釗瞪他一眼。

章雲低下頭不再說話。

議政殿

竇林鑫還是第一次來這裏,但他並未左右打量,只是端坐著喝茶。

雲煦澤又進來後,竇林鑫忙起身見禮:“下官見過王爺。”

“竇郡丞免禮。”

雲煦澤走到主位上坐下,道:“竇郡丞尋本王有何事?”

竇林鑫道:“下官今日便是想稟告王爺,高平各縣城的商鋪已經商量好購買蔗糖的價格,不論百姓賣給哪家商鋪,價格都不會變化。”

百姓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收割甘蔗,過不了幾日,高平市面上就會出現大量的蔗糖,高平各商鋪統一好蔗糖價格,也好讓百姓安心。

雲煦澤笑道:“高平地處偏僻,土地貧瘠,不利於種糧食,如果此舉能讓百姓生活改善,爾等皆有功勞。”

竇林鑫拱手道:“皆是王爺宅心仁厚,下官等人不敢居功。”

“事情是你們辦的,如何會沒有功勞,竇郡丞不必過謙。”

竇林鑫笑著受了雲煦澤的誇讚,然後故意猶豫了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雲煦澤挑眉,心知重頭戲來了,很給面子地問道:“竇郡丞可有難事?”

竇林鑫嘆氣:“家家都有為難事,下官家中也是如此,下官膝下有三個愛女,除了長女已經出嫁,三娘和五娘皆待在閨中,說非才俊不嫁,下官為她們相看過多人,就是無法讓她們滿意,不怕王爺笑話,為了她們的婚事,下官愁得頭發都白了。”

雲煦澤一聽就明白了,竇林鑫這是想和王府結親了,人選自然就是他的兩個表兄。

沈吟一會兒,雲煦澤道:“才子配佳人,兩位小娘子想嫁青年才俊本無過錯,不過即便是才俊,也要合兩位小娘子的眼緣才好。”

“本王來到高平後發現高平似乎沒有什麽盛事,不如趁此機會舉辦一次詩會,屆時不論男女,只要有詩才皆可參加,相信竇郡丞家的兩位小娘子可以找到合心意之人。”

竇林鑫本意是想提和祝雲平結親一事,但雲煦澤突然提到詩會,讓話題瞬間從親事上移開,他便不好再提。

“王爺,小娘子們都未出閣,如此拋頭露面,是不是有些不合禮儀?”

女子未出閣前並非不能出門,只是很少出門,即便出門也會用帷帽或者面紗遮面。

雲煦澤揮手道:“此事好辦,到時候讓男女分開,女子那邊設一道簾幕,既能讓小娘子們觀察才俊,又不會讓無禮之人驚擾到她們。”

竇林鑫算是明白了,這詩會說是詩會,其實就是大型相親會,只是打著詩會的幌子罷了。

這不算什麽大事,雲煦澤想辦,竇林鑫自然不會反對,問道:“不知到時由何人點評評出詩魁?”

雖然是大型相親會,但打著詩會的幌子,總要有鎮得住場子的人點評詩會。

雲煦澤腦中瞬間浮現章豐釗的影子,道:“本王想到一個人選,待本王問過他願不願意再決定。”

竇林鑫點頭:“諾。”

到了此時,他的計劃徹底破產,竇林鑫沒有久留,起身告辭離開。

舉辦詩會是雲煦澤突然興起的念頭,他如今已經在高平站穩腳跟,也是時候看看陵州的才俊。

當然,他的詩詞水平一般,而且以他的身份也不適合下場,由章豐釗點評詩會,他在一旁當觀眾便可。

因為有各家的小娘子加入,讓這場詩會的娛樂意義大於政治意義,相信能打消一些人的顧慮,或許還能吸引一些外郡的人才。

高平郡終究是太小了,雲煦澤想做的事有很多,需要人才輔佐,僅高平一郡的人才還不夠。

這般想著,雲煦澤起身去找章豐釗說此事。

章豐釗的政治敏感度遠比雲煦澤想象的高,他聽完問道:“參加詩會的只是高平才俊?”

雲煦澤道:“既然是詩會,那有才之人皆可參加。”

章豐釗看著雲煦澤:“王爺意欲何為?”

雲煦澤笑道:“本王知先生的擔憂,請先生放心,本王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本王只想把高平治理好。”

章豐釗道:“高平不過五縣之地,以王府如今的官吏,足以治理高平。”

“不夠的,先生。”

雲煦澤看向南方:“您忽略了南夷島,高平確實很小,但南夷島很大。”

章豐釗皺眉:“王爺為何那般重視南夷島,南夷島乃是海外小島,即便比高平大得多,也不過是增加些耕地,派些兵力駐守便是。”

南夷島上都是土著,那些土著不能趕盡殺絕,他們就會一直是不穩定因素,就如同陵州的陵越人一般,會嚴重影響當地的發展。

在章豐釗看來,南夷島不過是另一個陵州,在富饒遼闊的大康境內,再多一個陵州沒什麽意義。

當然,開疆擴土總是好的。

雲煦澤道:“先生,世界很大的,並非只有我們大康一個國家。”

穿越而來的雲煦澤和這裏的人最大的區別便是見識,他深知海的那邊有其他的國度,也深知故步自封意味著什麽。

大康想要發展,想要不被人踩在腳下,就要一直探索。

章豐釗道:“王爺說的是那些西域小國?”

大康雖然沒有探索海洋,但並非一無所知,最起碼西域的那些小國家就被發現了,那些小國畏懼大康,不需朝廷多說,那些小國就俯首稱臣,每年給大康朝貢。

雲煦澤:“算是吧。”

章豐釗若有所思:“王爺所想並非沒有道理,陵海那麽大,海外小島應該會有不少,出現幾個小國也很正常。如此的話,以南夷島為據點,和那些小國來往交易,對高平有莫大的好處。”

章豐釗身為前任大司農,他最先想到的就是經濟。

他的眼睛愈發明亮:“若真能到那一步,高平將會因為南夷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躍成為陵州乃至大康最繁榮的郡也不一定。”

大康一直在和西域小國交易,朝廷因此收的商稅和關稅在總稅收中占了很重比例,所以章豐釗很清楚和其他小國貿易的重要性。

見章豐釗已經想明白南夷島的重要性,雲煦澤道:“本王需要人才管理南夷島,僅高平一郡的人才是不夠的。”

話題又回到了一開始,章豐釗收斂笑意,道:“王爺該知道你身份的特殊,可以有其他郡的才俊在高平入仕,但最好是由高平本地家族舉薦。”

凡是才俊,必然有入仕的野心,他們本就不一定在本地入仕,但藩王的封地相對來說特殊一些,尤其是像雲煦澤這般有繼承資格的藩王更是特殊。

雲煦澤若是大肆拉攏人才,很可能會被人懷疑有別的目的,洛京的那幾個皇子可不會坐視不管。

而才俊為藩王效力,也並非出仕那麽簡單,基本上就是和藩王綁在一起,就像蔣晟陽一般。

章豐釗之所以讓高平本地家族舉薦,其實是給雲煦澤上一層保險,不讓洛京的那幾位皇子有攻訐雲煦澤的理由。

雲煦澤頷首:“那先生答應點評詩會了?”

章豐釗撫須:“閑來無事,去看看熱鬧也無妨。”

上了年紀的人總喜歡熱鬧,雖然雲煦澤舉辦詩會的理由不純,但到時候肯定很熱鬧。

雲煦澤大喜:“那本王這就讓人把要舉辦詩會的事宣揚出去,有先生在,肯定能吸引不少人。”

不論是前任大司農還是大儒的身份,章豐釗在大康百姓裏有很高的地位,有章豐釗在,雲煦澤就不用擔心沒人參加。

章豐釗冷哼一聲:“老夫就知道王爺有心利用老夫。”

“只是借用先生的名聲而已。”

雲煦澤笑了笑:“把詩會的消息宣揚出去需要時間,還要考慮那些才俊趕來高平的時間......就把詩會的時間定在十二月初十。”

章豐釗挑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雲煦澤起身看向承安街的方向,道:“高平城內沒有適合舉辦詩會的地方,本王欲建一閣樓,名為鳳棲樓,今後專門用來舉辦大型宴會。”

鳳棲?

鳳凰擇木而棲!

章豐釗擡眼看著雲煦澤的背影,少年身姿挺拔,意氣風發,他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永昭帝。

謹王真的沒有爭儲之心嗎?

即便真的沒有,事情又會按照謹王想的發展嗎?

章豐釗曾經想要遠離的漩渦,在他踏入高平的那一刻便重新卷了進去。

見章豐釗神色恍惚,雲煦澤問道:“先生,這個名字不好聽嗎?”

章豐釗看著雲煦澤,眼前少年的眼睛澄澈明亮,那裏面沒有沾染任何的雜質。

他忽然笑了笑:“挺好聽的。”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既然到了高平,那便好好引導謹王當一個合格的藩王,這才不負他受到的皇恩。

......

雲煦澤和章豐釗說定後,便安排小福子去通知竇林鑫安排詩會的事,他則去清匠司。

他為何敢確定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建成一座閣樓,仰仗的便是清匠司。

清匠司主官錢成得知雲煦澤來了清匠司,連忙過來見禮。

雲煦澤揮手讓他免禮:“本王聽說工匠們已經有了提高燒磚速度的辦法?”

錢成忙道:“正是,請王爺屈尊後院。”

錢成和趙松一樣,都是懂分寸的人,他不會不懂裝懂,沒想過自己和雲煦澤邀功,直接帶雲煦澤去見工匠。

雲煦澤頷首:“若真是如此,清匠司全部有賞。”

說著話,雲煦澤快步走到後院。

值得一提的是,清匠司眾多工匠的負責人是胡順,就是當初幫雲煦澤制作出蒸餾器的胡麻子。

胡順對雲煦澤還算了解,見他到來也不說廢話,直接拿出兩種磚,一塊青磚,一塊紅磚。

胡順道:“王爺,目前建房用的磚都是青磚,青磚的燒制過程覆雜,而且耗時長,所以一直無法快速大量生產。”

“紅磚則不一樣,紅磚的燒制過程簡單,並且需要的時間短,更重要的是紅磚因為要求低,可以大量生產。”

雲煦澤看了眼紅磚,和後世的紅磚很像,只是磚的顏色很雜,看起來很難看,沒有後世的紅磚好看。

雲煦澤問道:“既然紅磚有如此多的好處,那為何建房不用紅磚?”

胡順解釋道:“因為紅磚不如青磚堅固,青磚幾百年都不會損壞,紅磚恐怕不到一百年就會損壞。”

“更重要的是,尋常百姓用不起磚,能用磚建房的都不缺銀子,比起顏色統一的青磚,顏色斑駁不一的紅磚太難看了。”

說這話,胡順指了指旁邊,那裏放著一摞紅磚,擺放得整齊,但每塊磚的顏色都不一樣,看起來沒有一點美感。

那些不缺錢的富戶自然不會願意自家房子建成這般樣子。

胡順的語氣上揚道:“但有了王爺發明的水泥一切就不一樣,只要在紅磚外鋪一層水泥,墻壁顏色就會變得統一,而且水泥可避免紅磚被風吹日曬,極大延長紅磚的壽命。”

值得一提的是,單純的水泥是不能糊墻的,但是按照一定比例加入石子和沙就可以,這一點早就被清匠司研究出來,且已經用在雲煦澤的莊子。

說實話,除了那種大型宮殿和城墻,其他建築根本不需要那麽長的使用年限,尤其是居民住房,一百年壽命的紅磚已經夠用。

而雲煦澤想要建的鳳棲樓同樣不需要那麽長的壽命,幾十年後肯定會推到重建。

雲煦澤拿著紅磚左右看了看,滿意地笑道:“你們做得很好!”

胡順忙道:“多虧王爺教導。”

雲煦澤擺手:“不用說好話討好本王,該你們的功勞就是你們的,賞賜不會少了你們的。”

“本王有意在高平城建一座鳳棲樓,用來舉辦詩會之類的大型宴會,此事由你們清匠司負責,鳳棲樓的選址和設計以及建造等所有事都交給你們,最多四十天就要完工,莫要給本王搞砸。”

之前一直當透明人的錢成聽到這話,忙激動道:“請王爺放心,清匠司上下定會用心辦差。”

雲煦澤頷首:“過不了幾日,詩會的消息就會傳開,若是到時候鳳棲樓完不了工,本王丟面子是小,讓外人看了笑話可是大事。”

胡順等人再次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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